研究生要有自己的思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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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篇 2011-01-01 10:53:15
讀了、聽了幾個博士同學的開題報告,感覺都很勤奮:看了好多文獻,列了好多問題,準備了好多實驗;還長篇“報道”了A做了什么,B做了什么,C做了什么……可惜沒有判斷,沒有選擇,就是看不出自己要做什么(除了標題而外)——把人家做的“集成”起來?在做的過程中尋找“為我所用”的東西?
偶然看到,哈佛物理學家Gerald Holton在Einstein, History and other Passions:
the Rebellion against science at the end of the twentieth
century里,重新考察了愛因斯坦年輕時(那會兒他比我們的同學還小幾歲呢)的幾篇論文,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實。他發現,將小愛引向“奇跡年”(1905年)“春天”的萌芽,竟然是1901年的一篇關于毛細管現象的小論文。可那個題目,即使在當年也是陳舊而令人厭煩的。
那篇文章研究的是分子力,“我要用與牛頓重力作用的類比來引導我的研究”;他感興趣的是“關于分子力與長距離牛頓力之間的關系”。看他這會兒已經有了統一自然力的野心。他在那年給同學和朋友Marcel
Grossmann的信中說,“認識到那些從直接觀察看來完全獨立的復雜現象之間的統一,是一種多么崇高的感覺啊”!
奇跡年的幾篇論文,分別關于光量子,分子運動、布朗運動,分子大小,電動力學(狹義相對論)和慣性——它們看似不同的主題,卻可以追蹤到同一個普遍問題:波動。(關于慣性的那篇,也是廣義相對論的前奏。)老愛在1952年給Max
von Laue的一封信,隱約指出了它們的關聯:
……我在1905年就已經肯定知道Maxwell理論導致了在輻射壓力下的錯誤波動,從而也導致了Planck空腔輻射中懸浮鏡的一種錯誤的Brown運動。在我看來,人們無法逃避將輻射歸于客觀的原子結構,這顯然不符合Maxwell理論的框架。
可見,懸浮粒子的Brown運動、輻射的量子結構以及Maxwell的電磁學基礎,當年就在小愛的腦子里形成一個(也許有點兒模糊的)鏈條。他沒有針對當時的理論和實驗提出“切實的”對策,而是提出一個更一般的原則,從統一的原則來解釋不同領域的現象。
事后的回顧,也許多少帶點兒史家的牽強,但愛因斯坦追求統一的夢想卻是真的,而且一直夢到生命的最后一刻。
小愛同學的例子啟發我們,腦子里一定要裝一個自己的思想,即使模糊和零亂,也比盲目跟著別人走的好。前幾天有個同學問我如何處理一些數據,我看他的邏輯都錯了。他說人家都那么做,日本人那么做,美國人也那么做——我說,你自己相信嗎?不要以為文獻里的東西都是好的,更不能以別人的作為來為荒謬的結果找理由。
有的同學什么都好,勤奮刻苦,不恥下問,可似乎就是缺一點兒自己的思想。今天是舊年的最后一天,借這個機會我們都來反省一下:我今年有沒有一點兒新的思想(或它的萌芽)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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